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作家喬萬尼·薄伽丘在歐洲面臨瘟疫時,當時躲瘟疫的人民一日一故事集結成《十日談》,在我們躲瘟疫的這個時代,我們也發起共同創作《#新十日談》,為時代留下軌跡。
《新十日談 day 8》想再說你說一聲:對不起我!
文/陳靜姿 哲學諮商師
小綠六歲那年,爸爸經商失敗後,開始酗酒,媽媽因勸戒父親戒酒便經常跟父親吵架,在勸不動爸爸時,媽媽就會說:「沒有用的男人,只會喝酒,還會做什麼。」爸爸聽到這話時,便動手打媽媽,媽媽受不了爸爸的長期施暴,離家出走,便再也沒回來。爸爸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洩,喝醉酒後便開始動手打小綠。
小綠因長期被家暴,經過社會局安置在寄養家庭中長大,成長過程中總有寄人籬下的感覺。尤其是寄養家庭中的哥哥姊姊們只比他大二、三歲,看到他們受到父母的疼愛,想要有玩具就有玩具,而自己什麼都沒有。小綠加入寄養家庭後,哥哥對他充滿敵意,相當不友善,比如,他看到哥哥有好多玩具,他很想玩,但他不敢玩哥哥的新玩具,怕把哥哥的玩具弄壞,有一次他看到哥哥將壞掉的玩具丟垃圾筒,他趁哥哥沒看見時跑去垃圾桶將玩具撿起來帶回房間。
這時被哥哥瞧見了,哥哥便大聲的喊著:「我們家住進來一個小偷,小偷把我的玩具偷走。有小偷!有小偷!」
寄養爸媽聽到後,過來跟小綠說:「小綠,跟你說過了,不要拿哥哥的任何東西,他丟在垃圾桶,並不表示,你就可以拿。在這個家裡面,所有的東西,都不是你的。」 當下,小綠的心仿佛被再次鞭打。也因此,在成長過程中,讓他未曾感受到家庭的愛。有了這樣的成長經驗,小綠從小便立志要到育幼院當社工陪伴和他一樣的孩子,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快樂長大。
育幼院傳來孩子們的嘻笑聲⋯⋯
「小綠哥哥,可以幫我抓癢癢嗎?」小雪問
「小綠哥哥,我想聽故事,你可以講給我聽嗎?」光光問
「小綠哥哥,我快尿出來了!」彬彬抖著雙腿大聲喊叫
有育幼院裡孩子們總愛圍在小綠的身邊,而小綠像是個有求必應的四面佛,不管孩子來自什麼樣的家庭、聰不聰明,他都希望能滿足孩子的需求,讓他們的童年不會留下遺憾。
「小綠,小綠!你有訪客。」院長
小綠走到大門一看,冷冷的說道:「是誰准許你來的?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,請你離開!!」
院長看到一向熱情的小綠,看到訪客怎麼臉色那麼臭,於是問小綠說:「那是誰啊?」 小綠回答:「遠房的親戚。」小綠走回院內,繼續陪著孩子聽故事。
幾天後,小綠接到疾管署防疫專線打來的電話,「請問你前天是否有和張XX見一面?張先生是COVID-19確診案例,你前天有和他接觸,被匡列為衛生局通知的對象,要做居家隔離。」
小綠急忙的問:「張XX現在如何了?他還好嗎?有沒有很嚴重?我可不可以去看他⋯⋯」 防疫人員答:「我不是很清楚他的狀況,只知道他現在被送到月暗醫院。」
接完電話後,先是一片空白,然後小綠很驚訝的發現自己剛才心裡的慌張難過,他不禁地問自己:為什麼我對「那個人」的生死會如此在意呢?是人皆有惻隱之心嗎?還是我仍是愛爸爸的?
小綠想起小時候他也曾有過美好,記得每年生日爸媽都會買最新的玩具給他,還每年帶他到迪士尼樂園玩,爸爸總是說,「兒子,你是我的心肝寶貝,等你長大後,我們家所有的事業都由你來接管,你現在什麼都不用煩惱,只要好好的快樂長大。」
小綠的眼睛泛起淚來,他想著那天爸爸來找我,我不應該對他那麼的無情,他那麼老了。我怎麼對自己的爸爸那麼絕情?我有資格做人嗎?我還有機會叫他爸爸嗎?我想跟他說一聲:
「爸爸,對不起!」
於是小綠打電話給他的姑姑,從姑姑那邊獲知爸爸在月暗醫院的負壓病房隔離,於是他不管自己是否是匡列對象,便在樓下攔了一輛計程車趕赴月暗醫院想跟爸爸說「對不起!」希望讓爸爸在臨死前不會太孤獨,他想回報爸爸曾給予過的愛。
到了月暗醫院,才意識到「無法和爸爸見到面」這件事,於是他在門口大喊著:「爸爸,對不起!請您原諒我⋯⋯⋯⋯」
大哉問: 1.海德格(Martin Heidegge)說:人類隱蔽了死亡確定性的特徵,也就是忽略死亡可能隨時到來的事實。海德格透過死亡這件事,強調充實的生命意義。思慮死亡、努力生活,這就是「此有」,也是人類本真的存有狀態。因此,想問問:你曾想過死亡這件事嗎? 2.想到再也無法見到爸爸了,小綠為了該爸爸能感受到溫暖,不顧自己是被匡列對象跑到醫院。你是怎麼想的,或是你認為這是愛的展現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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