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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相片臺灣哲學諮商學會

哲學諮商《新十日談》01


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作家喬萬尼·薄伽丘在歐洲面臨瘟疫時,當時躲瘟疫的人民一日一故事集結成《十日談》,在我們躲瘟疫的這個時代,我們也發起共同創作《#新十日談》,為時代留下軌跡。


《新十日談 day 1》


文/陳靜姿 哲學諮商師

  珍妮,是一位剛過60的教授,父親曾做過外交官,中英德日混血兒精通多國語言,並在藝術教育學院擔任教授。


  這是一個晴朗的週日早晨,通常這樣的早晨因為不用趕著去上第一堂課,珍妮會給自己泡一杯特濃義式濃縮咖啡,並放著巴赫《音樂的奉獻(Musical Offering)》


  咖啡機裡正在以加熱的速度發出汽笛聲,這時,珍妮的手機響起,是珍妮閨密曉君打來。


  「曉君,這麼早打給我,有什麼快樂的事要跟我說呀。」珍妮以戲謔的語氣向好友問早。


  「珍妮,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。我原本不想說的,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,我覺得我既然是妳的真心好友,我又覺得我不能當沒有這件事,你聽了不要太傷心,不對不對,不要太生氣,不是不是,不要太委屈,反正,不管怎樣我都會跟妳站在一起。」曉君一口氣吐了想了一晚的話。


  「到底是什麼事啊,有話直說,妳這樣很不像妳。」珍妮對曉君突如其來的反常反應,感到很奇怪。


  「珍妮⋯⋯」曉君停頓了一下,調整了一下呼吸。「妳先生跟他系上女教授走在一起⋯⋯,是男女感情的那種一起,妳有發現妳先生最近怪怪的嗎?」


  曉君持續描述珍妮先生與女教授在學校裡是如何出雙入對,但對珍妮來說,接下來曉君說了什麼,她的語言接受器好像斷片一樣,她只知道有一個人在電話那頭絮叨地說著,至於說什麼,她已無法吸收了。


  珍妮在腦海一遍又一遍回想她是那裡出了問題,她是不是因為學校行政事務把先生冷落了呢?還是,一天一天老化的身體,讓先生找不到快樂嗎?還是先生只是一時被年輕女教授勾引而意亂情迷?


  珍妮打定主意,既然自己與丈夫都是高知識份子,兩人一定可以理性溝通,再度找回彼此熟悉的感情的。


  晚上,珍妮在房間裡等著在基督書院擔任倫理學教授的丈夫保羅回來,不過,這一天保羅跟往常一樣,已經凌晨二點。門鎖的聲音響起,她知道是保羅回來了。珍妮快步的走向化妝台,仔細端詳自己的容貌,害怕保羅嫌棄她的樣子,他更不想讓保羅發現自己剛哭過,於是她拿起粉底在眼角擦了幾下,接著拿起鮮紅的胭脂往唇上塗抺。

  一張黃皮臉上,搽著厚粉胭脂,但仍掩不住她臉上的皺皮和老態。

  保羅走進客廳,似乎無意直接入房。此時,保羅的電話響起,客廳緊臨的房間,保羅不避諱的接起電話說:「我到家了,想妳。妳有沒有想我呢?嗯,要聽話哦,我們明天見。」 掛了電話,保羅便躺在客廳的長沙發睡著了。

  珍妮從房間聽到保羅說的話,珍妮難過的哭了一整晚,直到清晨七點,必須到學院上課,她再次的將厚粉胭脂往臉上塗抺,但看了只會讓人覺得更加的蒼老。

  珍妮無心於課堂之上,她反覆的與自己對話,反覆的在心中上演著小劇本,只為了要挽回丈夫的心。


  到了中午珍妮拿起電話給保羅,她說:「老公,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,晚上我訂了一家餐廰,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十週年紀念,可以跟我一起吃晚餐嗎?」

  保羅心理雖然不願意,但他找不到藉口可以拒絕,於是他回了:「嗯。」就掛上電話。 珍妮今天只有早上的課,下了課,她預約美容院,馬上趨車前往美容院,這個下午,珍妮修剪了頭髮,並塗上了亮麗的指甲,接著又到百貨公司為自己添購新衣,回到家後,她換上新衣再次的將粉底往臉上塗去,臉上的妝厚的有點像上了水泥般,這回是看不到皺紋沒錯,但似乎有點像雜耍團的小丑。

  珍妮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半小時便在餐廳等候,但保羅遲了半小時才到餐廳,保羅剛坐下,


  珍妮便開口問:「我今天好看嗎?」

  保羅沒有回應,拿起刀叉靜靜的將食物送入口中。

  珍妮又說:「保羅,你最近看起來心事重重的,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?」

  保羅繼續將食物往嘴上送去,一口一口機械式的送入口中。

  珍妮一口東西也沒吃,心裡想著,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呢?為什麼保羅都不理我。保羅對什麼話題會比較有興趣呢?啊,保羅是教倫理學的,那我就來說最近女明星未婚懷孕的事,或許,他會有一些評論。當珍妮正想開口時,保羅說話了,他說:「吃飯可不可以安靜的吃呢?一直說個沒停,你懂不懂餐廳禮儀啊!」

  保羅話才剛落下,珍妮眼淚潰堤般傾洩而下,止不住的眼淚在臉上留出一道道的土石流,臉上的妝崩塌了,她的心也塌了,她終是止不住呀!她低聲說:我聽朋友說:你在外面結交一個女性朋友。

  保羅回:「嗯。」

  珍妮卑微且輕聲的說:我知道我年紀大了,而且又忙著學校的事,對不起!我沒注意到人是有需求的。我爸爸當外交官時也帶著我們去了很多的國家,我也是見過世面的,也是讀過書的,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基本的性需求,在我看來,性的需求就好比人的身體要吃三餐才能有活力,有人一天吃二餐會飽,也有人還得吃宵夜,有人天天在家吃,但也有人喜歡偶爾吃外食。你看如何?如果你願意,對方女生也願意,我們家寬敞著,你接她來我們家一起住,我們一起共餐如何呢?

  保羅回:「嗯。」


  隔天,珍妮接到保羅女友寶寶的電話,寶寶說:我不想跟妳一起共餐,我們的餐只夠我們兩人吃,所以,請你在這一星期內搬出去。記得帶走妳那些老東西,最好連餐桌也搬走。


大哉問: 一、 若你是珍妮,你也會跟珍妮做出一樣的反應? 二、 保羅是一位倫理學教授,他這麼做是否有違反倫理學呢? 三、 愛是否可以共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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