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作家喬萬尼·薄伽丘在歐洲面臨瘟疫時,當時躲瘟疫的人民一日一故事集結成《十日談》,在我們躲瘟疫的這個時代,我們也發起共同創作《#新十日談》,為時代留下軌跡。
《新十日談 day 6》愛的孤獨
文/蔡美麗 哲學諮商師
清晨5:49,一線刺眼光茫從半掩窗簾穿透進來,John早已習慣這樣晴空無雲旭日東昇的台北早晨。
John如往常,先走到書桌前,觸摸喚醒iPad打開FOX新聞。
“India is facing a turmoil” “We can’t even handle the number of bodies coming in by the day.” “The Situation is so bad.”
視頻裡一幕幕遺體被身穿隔離衣的工作人員抬到火葬場,John瞄了一眼,隨即走向浴室梳洗,任由音頻在空氣中盪漾,John則如常地為一天的開始做準備。
清晨6:25,John已整裝完備,他很滿意今天穿上這件無領蘋果綠襯衫,從鏡子反射出來的John雖年過半百,身材因天天上健身房,連他自己都不得不讚嘆能夠保持這麼好的體態。
出門前John一一檢查該帶的配備:iPad Air、iphone12、Prada皮夾、雨傘、礦泉水,揹起包包後,John順手把兩隻AirPods耳機往耳朵塞,轉身扣上房門下樓。下了樓走出大樓,迎向John是整排綠蔭大道,他心理暗自竊喜當初租在這個地段,就是圖在台北都會區還能享受綠樹為林,雖然,單身的他一個月租金就要3萬5千元,對一般上班族的確是不小負擔。
由於父母在John大學畢業那一年就因病相繼過世,唯一的弟弟更遠赴中國闖天下做生意,身邊沒有親人的牽掛也讓John似乎成為朋友眼中最雅痞的黃金單身漢。
二十一世紀的台北,像John擁有優渥物質生活的單身族不在少數。那麼John難道都沒有想過愛一個人,並跟他共組家庭嗎?事實上,John也曾談過多次戀愛,不過,剛交往的每一任女友,John也都懷抱長久在一起的想法,但事總是願違,他無法忍受改變自己想法屈就對方,他更搞不懂,為何女生總會自我設定「愛她就要配合她」,對John而言,他是獨立個體,他無法成為別人希望的樣子。該怎麼看待「愛」呢?John常引述近代精神分析學家,也是思想家佛洛姆(Erich Fromm)在其著作《The Art Loving(愛的藝術)》對愛的表述:
「成熟的愛是在保存自己的完整性,保存自己的個性之條件下的結合。」
不想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,John很樂活於現在,但也總有某個時間點,孤獨感會瞬間劃破他的心靈深處,不過,這樣的時刻,他不會讓它佔據太久的,他也總有趕走瞬間孤寂的工具。
清晨8:30,John踏進他任職的辦公室。諾大的辦公室,John總是數一數二到班的員工,正當坐下拿起手機,桌機響起⋯⋯。
John:喂-,早安。
話機那頭:早安,John很抱歉,今天要請你回家居家隔離,你隔壁的Peter昨晚發燒被送去檢疫所,快篩結果是陽性,現在正在做PCR確認,辦公室我們必須清空消毒,也請你回去時務必不要坐大眾交通工具,麻煩你了。
John居家二天了,不能去上班、不能去健身房、不能出門買食物,完全沒有空間轉換的48小時,讓John越發感受到自己孑然一身。當John越奮力想拉回現實,卻有一種力量讓他思緒去看見、去領悟,原來佛洛姆所說「保存自己完整性」跟「與他人融合」並無二致,只要把自己融入這個時空中,與時空一體,不管誰都可以被融合進來,不是嗎?
【大哉問】 1.您也曾在熱鬧非凡的時空中感到「孤獨」?有想過為何有這種感覺? 2.個體的自由能否在集體中仍享有自由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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